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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6年,乌鲁木齐,29岁的易中天与妻子,李华在家中留下了这张罕见合影,年轻

1976年,乌鲁木齐,29岁的易中天与妻子,李华在家中留下了这张罕见合影,年轻时的他,看上去十分阳光开朗。 1965年,易中天还是个刚从内地来到新疆的知青,背着行囊走进兵团八师150团,被人戏称为“小西伯利亚”的地方。冬天,牧场上冷得像刀子割脸,他穿着厚皮袄,拎着铁皮桶挤牛奶,桶里的奶还没提回帐篷就结出冰花。夜晚,帐篷里油灯昏黄,他和同伴围着炉子,读《军垦战报》上的边塞诗。那些诗句,写胡杨的倔强、沙枣花的清香,让他第一次觉得,戈壁滩不只是荒凉,还有种震撼人心的美。 那时的李华也在150团,负责放羊。她喜欢在牧场上用铅笔涂涂写写,记下风沙卷过戈壁的呼啸声,记下羊群踩过草甸的节奏。她的散文常被《新疆文艺》选中,发表时署名“戈壁芦苇”,带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。易中天读到她的文字,忍不住在油灯下多看几遍,觉得这姑娘的笔下藏着股不屈的劲儿,像胡杨根扎进沙土,风吹不倒。 两人的交集始于1975年新疆文联的创作学习班。那是个难得的机会,兵团的文艺青年聚在一起,讨论诗、散文和小说。易中天讲起《白杨礼赞》,声音洪亮,手势像在挥毫泼墨;李华则分享她的散文,语气平静却句句戳心。会场外,沙枣花开得正浓,香气飘进窗,像是为他们的文学梦镀上一层金光。他们没说太多话,但彼此的文字,像两棵胡杨在戈壁上遥望,根脉相连。 1976年,时代像一列失控的火车,轰隆隆碾过每个人的心。唐山大地震的余波传到新疆,周恩来逝世的消息让兵团广播站的喇叭沉默了好几天。八钢子弟学校的教室里,易中天却在黑板上写下“绿洲”二字,带着学生们讨论“戈壁如何开出花”。他的语文课从不枯燥,作文题常以“绿洲”为隐喻,鼓励孩子们写下对未来的憧憬。学生们交上来的作文,字迹歪斜却满是真情,易中天批改到深夜,油灯烧得嗓子发干。 李华那年也调到乌鲁木齐,在《新疆文艺》编辑部做校对。她的工作琐碎,常常要对着铅字熬到凌晨,但她从没放下写作。戈壁的落日、牧场的铃铛,都被她化成文字,寄到《诗刊》。有一次,她的散文《沙枣花香》刊登在《诗刊》上,编辑特意加了评语:“如胡杨般坚韧,似绿洲般柔情。”易中天看到这篇,忍不住在课堂上读给学生听,学生们瞪大眼睛,问:“老师,这真是写咱们新疆的吗?” 动荡的1976年,易中天和李华的文学梦却像沙枣花一样,顶着风沙悄悄绽放。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,用粉笔和铅笔,书写着对边疆的热爱。易中天常说:“戈壁滩冷,但人心热,文学就是那把火。”李华则在笔记本里写:“风沙吹不散的,是我们对这片土地的根。” 1978年,春天来得比往年早。乌鲁木齐的沙枣花开得铺天盖地,香气钻进八钢子弟学校的教室。易中天正在讲《白杨礼赞》,嗓子喊得沙哑,学生们却听得入神。课间,一个邮差推门进来,递给他一封信。信封上,武汉大学的校徽鲜红如印。易中天拆开信,手微微发抖——研究生录取通知书,历史系,1978年秋季入学。 那一刻,教室里静得能听见风声。学生们围上来,嚷着:“老师,你要去武汉啦?”易中天笑着点头,眼眶却有点湿。他想起这些年在新疆的日子,从牧场的铁皮奶桶到讲台上的粉笔灰,从戈壁的风沙到课堂的笑声,每一步都像胡杨扎根,艰难却坚定。他在黑板上写下“奋斗”二字,对学生说:“不管去哪儿,都要像胡杨一样,站直了,别趴下。” 离开前,易中天和李华在新华南路的职工食堂喝了最后一杯茶。搪瓷缸上“劳动光荣”的字样已经磨得模糊,茶水却烫得让人清醒。李华递给他一本《新疆文艺》,里面夹着她最新的散文《绿洲隐喻》。她笑着说:“易老师,到了武汉,别忘了戈壁的沙枣花。”易中天点头,接过杂志,手指摩挲着泛黄的书页,像在触摸这段青春的温度。 1978年6月,乌鲁木齐火车站的月台上,易中天背着行囊,挥手告别。汽笛长鸣,沙枣花的香气随风飘散,像是为他送行,也为一个时代画下句点。多年后,易中天在武大讲台上谈起新疆岁月,总会提到那片戈壁滩,提到李华的散文,提到那些在风沙中挺立的青春。他说:“新疆教我的,是怎么在荒凉里开出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