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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84年,武则天派人让儿子李贤自尽,李贤悲愤欲绝说:“我已废为庶民,母亲终究还是

684年,武则天派人让儿子李贤自尽,李贤悲愤欲绝说:“我已废为庶民,母亲终究还是不忘放过我,但又何必贬我到千里之外的巴州再杀我。”说罢,丘神勣将白绫扔到李贤面前,李贤捡起自缢身亡。

白绫在茅草梁上晃荡的时候,巴州的野桃花正开得泼辣。李贤脚底还沾着前日采药踩的泥,案头摆着半卷《后汉书》注疏,墨迹被山风吹得半干。丘神勣蹲在门外啃羊腿,油星子溅到绣着金线的官服上——这活儿他熟,三年前才在东宫马厩搜出几百副铠甲,今儿不过换了个山头杀人。

李贤最后看见的是草庐漏雨的屋顶。雨水混着脖颈间的血往下淌,恍惚听见十二岁那年阿娘教他背《孝经》: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”。那年他刚注释完《后汉书》,武后摸着装帧华贵的书卷笑,转眼就把参与修书的臣子全贬去了岭南。茅草缝里漏下的光斑跳动着,倒像极了长安城里元宵节的灯笼。

这事儿表面看是母子决裂,往深了想全是权力对人性的扭曲。武则天要的哪是儿子性命,分明是掐灭李唐皇室最后一点硬骨头。李贤被废时带着的破包袱里,除了《黄台瓜辞》手稿,还有块东宫旧令牌。他在巴州山崖上凿出个读书洞,石桌上刻的“忠孝”二字深三寸,刻完才发现用的竟是武后赏的端砚。当娘的亲手给儿子备好镣铐,当儿子的偏拿镣铐当刻刀,这哪是寻常百姓家能懂的黑色幽默。

更讽刺的是,李贤死后二十年,武皇又追封他“章怀太子”,还让画匠在乾陵壁画里添上他捧书苦读的模样。权力游戏玩到最高境界,连亲儿子的血都能调成朱砂,工工整整写进青史。那些说武则天心狠的倒是天真,在九鼎面前,母子亲情不过是个镶金边的摆设,看着贵重,摔碎了听个响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