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退休金每月只有1800元，儿子和儿媳看不上，直接把我送到了女儿家。 我在女儿和女婿家里一住就是15年。 今年，老房子拆迁，意外拿到了310万的拆迁款。 我决定给女儿和女婿280万，儿子却不高兴。 我告诉他，你以前不管我，我凭什么要分钱给你。 儿子摔门走的时候带起一阵风，茶几底下那本旧相册被掀开了。 我弯腰捡起飘出来的照片，手指头突然被相纸边割了个小口子——呦，这不是三十年前全家去中山公园拍的么？ 那时候闺女刚上初中，穿着我给她扯布做的碎花裙，儿子还叼着棒冰蹲在喷泉边上。 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"1993年五一"，墨水都晕开了。我想起来那天太阳毒得很，照相师傅的镜头盖差点被晒化了胶。闺女非要买两毛钱的棉花糖，举着糖丝在日头底下转圈圈，糖浆拉出来的金线亮得晃眼睛。 外孙女养的橘猫凑过来蹭我裤腿，尾巴扫到茶几腿缠着胶布的地方。这茶几还是女婿从旧货市场扛回来的，当时他衬衫后背湿得能拧出水。有回我不小心把热汤洒在桌面上，裂纹里渗进去的油渍怎么擦都留个印子，闺女就拿勾线笔在裂缝上画了朵小梅花。 厨房飘来白粥的香气，电饭煲噗噗往外冒热气。这锅子跟我一样是个老物件，按钮掉了漆，煮饭时得用力按到底才能启动。昨儿闺女还念叨要给我换个智能电饭煲，我说用顺手的东西舍不得扔，就像阳台上那把老藤椅，缠多少圈胶布都带着人味儿。 窗外收废品的吆喝声由远及近，我突然想起拆迁前的老房子。铁皮信箱里总塞满广告单，下雨天墙角会长出灰白色的菌斑。现在这些碎片都变成存折上的数字，倒是闺女藏在卫生间柜子里的记账本，每一笔水电费都写得工工整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