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天我说一个小区在招聘保安，我故意去应聘了一下。嫌弃我年龄大，不要。我昨天晚上下班我出去遛弯又去看了看，问门口的保安，招聘到人了吗？保安的回答让我有点吃惊，人员已经招聘完毕，保安说昨天一天来应聘的人员都几十号。最后挑了两个年轻人留下了。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，电视里正播着新闻，说现在就业形势紧张。我伸手摸了摸茶几上的降压药，突然觉得嘴里发苦。以前总听年轻人抱怨找工作难，真轮到自己才知道，年龄大了想找份活儿干，比登天还难。想起应聘那天，人家负责人盯着我填的简历，说“我们更需要体力好的”，当时恨不得把自己年轻时能扛两袋大米的事儿全抖落出来。 儿子知道这事儿，在饭桌上扒拉着饭说：“爸，您就别折腾了，我能养得起您。”可看着他手机里弹出的房贷还款提醒，再瞅瞅他熬夜加班熬出的黑眼圈，这话听着怎么都不是滋味。小区里遛弯的老张头，比我小两岁，在超市当理货员，每次见我都炫耀自己还能搬货，我嘴上跟着乐，心里直犯嘀咕，难道年纪大了真就只能等着别人照顾？ 楼下新开的早餐铺倒是缺人，可天不亮就得起床备料。跟老板聊完回家，老伴儿摸着我冻得通红的手直掉眼泪，说咱们又不是揭不开锅。可我总想着，自己身子骨还硬朗，能挣一分是一分，以后生个病啥的，也不给孩子添负担。现在连个保安的活儿都抢不过年轻人，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被时代甩下的旧零件，哪儿都安不上。 周末去菜市场买菜，卖菜的老李头说起他儿子。名牌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，在家啃老快一年了。我蹲在地上挑土豆，听他唉声叹气，突然觉得这世道真奇怪——年轻人找不到活儿干，上了年纪的想干活儿没人要。那些来应聘保安的年轻人，会不会也和我一样，家里等着用钱，急得整宿睡不着觉？ 晚上翻出压箱底的老照片，年轻时穿着军装站得笔直，胸脯挺得高高的。现在对着镜子看自己，背有点驼了，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苍蝇。以前总觉得年龄不过是个数字，这会儿才明白，在找工作这件事上，它就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儿。 小区保安亭的灯又亮到半夜，新来的小伙子隔着窗户和夜班同事说笑。我在楼下站了会儿，想起自己年轻时值夜班的光景。要是能回到二十年前，我一定要告诉那会儿的自己，好好珍惜有活儿干的日子。可现在，只能盼着哪天能有个不嫌弃年龄的地方，让我出份力，挣口饭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