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1年5月28日,朝鲜华川391高地,硝烟弥漫,炮火轰鸣。志愿军通信员潘正光拖着受伤的身躯,趴在半塌的猫耳洞里,紧握着一挺缴获的美制M1919机枪。 耳边是敌军M1步枪“乓乓”的射击声,眼前是灰黄色的烟雾,能见度不到10米。他咬紧牙关,掌心被烫红的枪管灼出水泡,却不敢松手——因为他知道,自己身后就是祖国,绝不能退! 那一刻,潘正光孤身一人,面对的是美军一个连200多人的扇形包围。他背上那个橄榄绿色的木箱,已经被敌人误认为是炸药箱,成了他唯一的“武器”。 可这箱子里装的,真的是炸药吗?答案揭晓时,连敌人都傻了眼。 1951年初,潘正光还是沈阳兵站里一个普通的志愿军新兵。身材瘦小,皮肤黝黑,乍一看并不起眼,但他在通信班受训时却格外认真。 三个月的训练,他不仅学会了架设电话线,还掌握了几句简单的英语喊话,比如“More shells coming!”(更多炮弹来了!)。 教官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小潘,战场上不光靠枪,脑子也得活。”他咧嘴一笑,点点头,却没想到这句话会成为他日后保命的法宝。 5月,潘正光随志愿军第39军116师347团开赴朝鲜华川前线。那时的391高地,是敌我双方争夺的咽喉要地。 美军为了突破防线,几乎每天都要用105mm榴弹炮狂轰滥炸半个小时,阵地被炸得焦土三尺,断树残枝形如鬼爪。 潘正光所在的通信班,负责保障连队与指挥部的联络,可战友们却一个个倒下。5月28日中午,通信班全员阵亡,只剩他一人坚守。 那天,气温高达42℃,地表滚烫,空气中弥漫着枯叶烧焦的糊味。潘正光左肩中弹,鲜血染红了绷带,右耳鼓膜被炮火震破,耳朵里嗡嗡作响。 他拖着伤体,背上那个40厘米长的绿色木箱,成了敌人眼中的“定时炸弹”。其实,箱子里不过是电话线和备用电池,可他灵机一动,决定用这个“空箱”吓唬敌人。 下午2点20分,美军第一步兵连200多人从三面逼近,喊杀声震天。潘正光咬牙爬出猫耳洞,猛地掷出那个木箱,箱子“咚”地一声滚下坡,扬起一阵尘土。他扯着嗓子用英语大喊:“More shells coming!”声音沙哑却铿锵。 果不其然,敌军机枪手慌了神,以为这是志愿军的诡雷陷阱,集中火力对着木箱狂扫,耗费了500多发子弹,愣是没敢靠近。 这一招,拖延了足足15分钟。潘正光趁机翻滚换位,躲在工事后用M1919机枪点射反击。他严格控制射击时间,每次不超过3秒,防止敌人锁定位置。 每打光一个250发的弹链,他就迅速挪动,泥土和血水混在一起,糊满全身。敌军连长发现被骗后,气急败坏,组织三路强攻,炮火再次覆盖高地。 105mm榴弹炮的轰鸣震得山摇地动,潘正光被炸得头晕脑胀,身上又添了7处弹片伤,可他硬是没退一步。 “不能退!退了,阵地就丢了!”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咬着牙继续射击。枪托上,他用小刀刻下7道划痕,每一道代表一个击毙的敌人。 战后统计,这场阻击战,他一人歼敌163人,其中包括美军E连副连长James Weller中尉。整整2小时18分钟,他用血肉之躯守住了391高地,直到傍晚5点,347团二营主力赶到增援。 战斗结束后,潘正光被战友从阵地上抬下,全身血肉模糊,脑震荡加上失血过多,差点没挺过去。在沈阳陆军医院,他接受了2800cc的输血,苏制急救包里的吗啡针剂让他暂时缓解了剧痛。 医生说,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。1951年6月,他被授予“特等功臣”称号,立功证明书上写着:“歼敌超150人,守备阵地无失地,堪称志愿军楷模。” 可英雄的背后,是永远的伤痕。左肩的贯穿伤让他抬手都困难,右耳的听力再也没恢复。 战后,他很少提起那场战斗,只是偶尔对家人说:“那时候没想太多,就想着不能让敌人过去。活着回来,是运气。”他的战友李茂林回忆:“潘正光那个人,平时不爱说话,可关键时候比谁都硬气。那木箱,真成了他的‘秘密武器’。” 391高地的硝烟早已散去,但潘正光的故事却像一团烈火,燃烧在每一个听闻者的心中。 他用一个空箱吓退百敌,用一挺机枪血战到底,诠释了志愿军“钢少气多”的精神。战后,那挺M1919机枪被送往纪念馆保存,枪托上的7道划痕,仿佛在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阻击战。 参考来源:潘正光.百度百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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