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一连三天不停给老公打电话，老公顶住压力就是不肯去。到后来，婆婆开始往我们家跑，来了也不说啥，就夸我们家电视好，电梯好，到处好，说她快入土了还没住过不用爬楼梯的房子，以后就在我们家住下了。我每次都笑嘻嘻的不接她的岔，然后给闺女穿好衣服，说我们去拿快递，你在家里等我们一会。然后带着孩子去超市，再给老公打电话。 我攥着手机在娘家门口转圈，老公在那头沉默了半天，最后说："你先带孩子在那儿待着，我现在就买票回去。"挂了电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，闺女抱着我的腿问："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呀？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了？"我蹲下来给她擦眼泪，听见我妈在屋里唉声叹气。 第二天中午老公才敲开娘家的门，眼窝青黑着，手里拎着个破皮箱。"爸把房产证和户口本都找出来了，"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就瘫在沙发上，"说今天必须把分家协议签了，养老院都联系好了，下礼拜一就送过去。"我妈端来碗面条，他扒拉两口突然红了眼眶："从小到大我妈偏心我舅，我以为她就是糊涂，没想到能糊涂到这个份上。" 正说着我爸从外面回来，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："刚在楼下碰见你公公了，非塞给我这个，说是给孩子的生活费。"信封里是一沓现金，夹着张纸条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"照顾好自己"。老公把钱塞回信封，闷声说："这钱不能要，爸手里也不宽裕。" 下午去公公家的时候，老远就听见婆婆在哭天抢地。推门进去看见她正坐在地上拍大腿，看见我们进来立马扑过来薅住老公胳膊："你个白眼狼！我白养你这么大！你爸要把我送进火坑啊！"公公坐在太师椅上，手里的旱烟袋敲得桌子砰砰响："你闹够了没有？当着孩子的面不嫌寒碜！" 正乱着门被推开，我舅拎着两箱牛奶站在门口，看见屋里的情形脸都白了。"姐，你这是干啥呀？"他把牛奶往地上一放就去拉婆婆，"有话好好说，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。"婆婆看见我舅哭得更凶了："你来得正好！你外甥要把我送养老院，你快给评评理！" 我舅搓着手看公公，又看看老公，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："大侄女，你看这事闹的......其实吧，你妈也就是一时糊涂，要不这事儿就算了？"老公突然站起来，从包里掏出几张纸摔在桌上："这是我舅家儿子去年买车跟我借的五万块欠条，这是我妈偷偷拿我工资卡取走的三万块流水，还有这个，"他举起手机，"昨天我送她去舅家，她跟我舅说'等拿到房子就把老东西的存款都转过来'。" 我舅的脸"唰"地一下就红透了，抓着婆婆的手也松了。公公拿起分家协议拍在婆婆面前："签字！要么离婚各过各的，要么去养老院，你选一个！"婆婆看看协议又看看我舅，突然跳起来去撕协议，被公公一把按住。"我不签！我死也不签！"她像疯了一样扑腾，最后被公公吼得瘫坐在椅子上，嘴里还嘟囔着："你们都欺负我......" 天黑的时候我们才从公公家出来，老公把车停在路边，趴在方向盘上半天没动。路灯照进来，我看见他后颈的筋一跳一跳的。"明天我陪爸去办手续，"他声音哑得厉害，"养老院那边......你帮着挑挑吧，找个离家近点的。"我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，摸到一手的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