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在说孩子的事 昨天申请离婚的路上，我妈给我打电话，说我离婚可以，但是一个孩子都不能要。车刚拐过民政局那条街，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，差点撞上隔离带。后座上，五岁的女儿正拿着蜡笔在画板上涂涂画画，三岁的儿子趴在安全座椅里啃手指，俩孩子都不知道，他们爸妈正打算分开，更不知道奶奶刚说了这么一句。 挂了电话我把车停在路边，看着后视镜里女儿认真的侧脸，她把天空涂成粉红色，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，因为我说过妈妈喜欢粉色。我趴在方向盘上掉眼泪，这些年跟老公过的啥日子啊？他天天在外头应酬，回了家就抱着手机，俩孩子长这么大，他没换过一次尿布，没参加过一次家长会。上次女儿幼儿园表演，我求了他半天，他总算答应了，结果当天又说要陪客户，我一个人抱着儿子坐在台下，看着女儿在台上四处张望找爸爸，心像被针扎似的。 到了民政局门口，老公已经在等了，手里捏着离婚协议，冷冰冰地说：“我都标好了，房子归我，存款一人一半，孩子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男孩我要，女孩你带走吧。”我愣了愣，没想到他会要儿子，毕竟平时他连抱都懒得抱。正想说话，手机又响了，是我妈，她大概怕我不听话，直接打来了视频，镜头里她坐在老家的炕头上，旁边还坐着我二姨。 “你听见没？”我妈对着屏幕喊，“俩孩子都不能要！你二姨说了，她单位有个女的，离婚带个孩子，相亲相了十年都没人要！”二姨在旁边帮腔：“就是，孩子是拖累，你还年轻，得为自己活！”我举着手机，手指都在抖，想让他们看看后座的孩子，又觉得没必要——在她们眼里，孩子大概真的只是“拖累”。 老公不耐烦地催：“签不签？不签我走了。”我深吸一口气，拉开车门想下去，女儿突然在后座喊：“妈妈，你要去哪里？”我回头，她手里举着那张粉红色的画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我画了我们一家人，爸爸在上班，妈妈在做饭，我和弟弟在玩积木。”儿子也跟着咿咿呀呀：“妈妈，抱。” 那一刻我突然就清醒了，我不能把孩子丢给这样的爸爸。我关上车门，对老公说：“房子存款我都可以少要，但两个孩子必须跟我。”老公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：“你疯了？带着俩拖油瓶怎么生活？”“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，不用你管。”我把手机塞回包里，发动车子就往家开，把他一个人扔在民政局门口。 回家后我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到客房，跟老公分房睡。第二天我就去找工作，以前为了照顾孩子辞了职，现在得重新开始。面试的时候人家听说我带着两个孩子，都面露难色。后来总算在小区附近找了个超市收银员的活儿，每天上下午倒班，能错开接送孩子的时间。 我妈知道了又打电话来骂我傻，说我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自讨苦吃。我没跟她吵，只是说：“妈，当年你一个人带我和弟弟不也过来了？我现在比你那时候条件好多了。”她叹口气挂了电话，没过几天却背着一袋子土鸡蛋坐火车来了，嘴上说着是来看外孙，却天天帮我接送孩子做饭。 老公大概是没想到我真敢离婚，一开始还赌气不回家，后来看我真找了工作，又天天往家里跑，抢着给孩子讲故事，周末还主动要带孩子去公园。我知道他心里可能后悔了，但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，粘不回去了。 现在每天下班回家，女儿会扑上来抱着我的腿，儿子咿咿呀呀地举着玩具等我，桌子上有我妈热好的饭菜，这样的日子虽然辛苦，但心里踏实。上周发了工资，我给女儿买了新画笔，给儿子买了积木，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，我觉得当初的决定没错。孩子不是拖累，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