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4年,老山前线,21岁战士刘家富因左腿中弹,跌倒在弹坑中,不料被两名越军发现,刘家富赶紧开枪还击,可谁知道枪里竟然没子弹了。
他摸了摸腰间最后一枚手榴弹,这枚木柄的67式手榴弹,即将成为这位四川农村青年与五名越军士兵同归于尽的见证。
当两名越军士兵出现在弹坑边缘时,刘家富的56式冲锋枪早已打空。
此时左边士兵的枪口正在抬高,右边士兵用越南语吼叫着不知道叽里咕噜的搁那说啥。
只见他右手紧握无用的钢枪,左手悄然拧开手榴弹后盖,将拉火环套上手指。
这个动作他练习过上千次,在川中老家的晒谷场,在新兵营的月光下,此刻却要在血泥中完成最终考核。
但是实践就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,此刻的他正准备实践。
而那块压缩饼干成为死亡诱饵。
当越军士兵掏出的那块灰黄色干粮还未递出,刘家富突然暴起。
之后两具敌尸被炸得面目全非时,他腰间的手榴弹护盖崩飞,这个带血的铝盖三十年后将在军事博物馆展柜里静默诉说一切。
大巴山深处的冬夜,那时候16岁的刘家富在煤油灯下给妹妹补课本。
父亲咳喘着说,幺妹的学费,我参军”他打断道,撕下作业本写入伍申请。
在1982年春天,带着全家凑的六块钱,他穿上肥大军装登上闷罐车。
新兵连里,这个总多领三颗训练弹的兵,手掌磨得血肉模糊。
结痂脱皮七次后,他投弹距离突破60米大关。
每月六元津贴,五元寄回老家。
他在日记本里夹着的全家福背面,“誓死保卫祖国边疆”的墨迹晕染在父母皱纹间。
战前最后封家书写着,“等打完仗,帮爹修新房。
泥坯墙、茅草顶的幻象,终结在142高地的硝烟里。
那老山主峰南侧的142高地,实为死亡陷阱。
7月10日起,越军加强营对仅15人驻守的阵地发动六波强攻。
而代理排长李海欣牺牲前,将指挥权交给刘家富。
此时暴雨冲刷着战壕里的碎骨,那是战友李国文最后的痕迹,炮弹将他半截冲锋枪炸进弹坑时,脑浆溅在刘家富衣领上。
在他左腿中弹栽进弹坑那刻,他摸到黏在伤口上的军裤。
撕衬衣包扎时,碎石滑落暴露了越军行踪。
最后的诈降计里,他故意高举空枪,诱使敌人放松警惕。
爆炸气浪将他掀飞时,飞溅的弹片在钢盔刻下七道深痕。
当增援部队冲到弹坑,只见刘家富右手紧扣拉火绳,左手攥着半块染血的压缩饼干。
顺着他爬行的血迹,战友在坑道岩壁发现歪斜的箭头刻痕,尽头是深深刻进的“祖国万岁”,刺刀在花岗岩上崩出的火星,是他留给世界的最后光亮。
麻栗坡烈士陵园第145号墓碑后,藏着更深的时代悲怆。
整整二十年,四川老家土屋里,他的母亲数着晒干的辣椒却凑不齐云南路费。
直到2004年清明,白发老妪才跌坐在墓碑前,将一布袋红辣椒放在青石板上,那是儿子童年最馋的味道。
但是他再也吃不到了,明明说回来还要给他盖新房子,可谁也不知道战争到底有多么残酷。
2010年军事博物馆新设的展柜,陈列着那枚带血的手榴弹盖。
解说牌没有注明,铝盖边缘的凹陷,正是刘家富牙齿咬合的印记,后时刻他用牙咬开保险盖,省出半秒拉弦时间。
在142高地三公里外,当年被炮火削平的山坡已长满碗口粗的杉木。
而守陵人周德贵总在雨后巡视,他清楚记得某次发现新刻的“祖国万岁”,不是花岗岩,而是长在烈士墓旁的香樟树皮。
树荫下,半块压缩饼干静静躺在苔藓间。
每年清明,麻栗坡的雨都来得准时。
几位佝偻老兵互相搀扶着走向145号墓,塑料布裹着的塑料袋里,压缩饼干被雨水泡软也不曾察觉。
他们哼着走调的军歌,沙哑的“亏了我一个,幸福十亿人”飘过新修的公路,掠过返乡农民工乘坐的高铁,融入大巴山深处的新校舍。
那里,刘家富的侄孙女正朗读课文,为什么战旗美如画。
木柄手榴弹早已退出现役,但陵园守墓人发现,总有年轻人在145号墓前放块压缩饼干。
这种野战食品改良过十六代,包装印着二维码可追溯产地,却始终保留1984年的配方,小麦粉、植物油、盐。
阳光穿透老杉木的瞬间,铝箔包装的反光如星火闪烁,映亮墓碑上永不褪色的姓名。
他的一生就像他经常说的那句话一样,吃亏不要紧,只要主义真,亏了我一个,幸福十亿人。
向伟大的刘家富致敬,向无数个像刘家富一样的英雄致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