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59年，咸丰皇帝下旨将左宗棠斩首示众，左宗棠连夜找到湖北巡抚胡林翼求助，胡林翼却说：“皇命难违，本官也无办法，但你可找一人，或许能保你性命！”左宗棠攥着被汗浸湿的袖口，急得直跺脚，他知道胡林翼从不说空话，这人一定是能撬动圣心的大人物。
他死死盯住对方：“此人是谁？”胡林翼蘸茶在案上写下两字：“肃顺。”
咸丰九年的湖南巡抚衙门里，火药味比前线还浓。
左宗棠这个没官衔的幕僚，实际操盘着全省军政，连巡抚骆秉章都敬他三分。
永州总兵樊燮克扣军饷的烂账被他连参三本，咸丰帝一怒革了樊燮的职。
丢了顶戴的樊燮闯进衙门求情，见面只拱拱手。
左宗棠当场炸了：“武官见本师爷须跪拜行礼！”樊燮梗着脖子呛声：“二品武官岂跪白丁？”话音未落，左宗棠抄起官靴砸过去，靴底“啪”地甩在樊燮脸上。
这一靴砸塌了天，樊燮连夜找靠山湖广总督官文哭诉，满人贵族早恨透了湘军汉臣集团。
官文密奏直抵紫禁城：“左某僭越军权，巡抚衙门竟有两枚官印！”咸丰最忌地方坐大，朱笔一挥：“就地正法！”
武昌巡抚衙门的烛火彻夜未熄。胡林翼摊开棋盘点出活路：“满朝只有肃顺敢接你的命！”
这位军机大臣是咸丰帝亲信，更手握关键筹码，湘军缺不得左宗棠调度粮草、整训新军。
肃顺接到密信却闭门三日，再露面时，他拎着潘祖荫的奏疏直闯养心殿：“皇上！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，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！”见咸丰迟疑，他压上致命一击：“太平军正扑向武昌，此刻斩后勤统帅，前线立溃！”
紫禁城的风向悄然调头。曾国藩的奏章紧随而至：“樊燮贪饷证据在此，诬告为泄私愤！”
两月核查，军机处终呈结论：干政属实，谋逆无据。
咸丰改判“革职充军”，左宗棠从“二巡抚”直坠成湘军末等文书。
所有人都以为这颗将星陨落了，左宗棠却闷头扎进西北地图，给朝廷连写十二道疆防策论。
1860年太平军破江南大营，咸丰翻到他论述西北的折子，猛地拍案：“此老终是可用！”
机会来得比想象更残酷，1875年新疆沦陷，朝廷吵着放弃西北，64岁的左宗棠抬棺出征。
楚勇穿草鞋挑扁担运粮，他连儿子寄的寿银都换了军粮。
光绪三年深秋，喀什城头的硝烟里，老将军跪地抚摸伊犁河谷地图，泪珠砸进黄沙吗，抬棺西征的队伍，竟真把六分之一国土挣回来了。
左宗棠抹掉喀什城头的灰，想起十八年前那夜：若没胡林翼指路、肃顺押上政治生命搏杀，大清版图早缺了166万平方公里。所谓英雄，不过是绝境里攥紧最后一根稻草，把稻草磨成枪杆的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