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叶春秀,是个作家。至少,在一个星期前,我的微信签名和微博认证还敢这么写。 现在?我看着邮箱里那封措辞委婉的邮件,感觉脸上有点烧。是张编辑,合作过几次,算熟人了。邮件里说:“春秀老师,稿子拜读了,文字依旧老辣,只是……故事脉络与我们刊物目前的定位略有偏差,市场反响恐怕……望理解,期待下次合作。” “略有偏差”,“下次合作”。这些词儿我太熟了,跟“你是个好人”一个性质,听着客气,实则判了死刑。 桌上那半杯速溶咖啡凉透了,结了一层难看的膜。我端起来,想也没想就灌了一口,苦涩混着凉意,从舌头根一直滑到胃里,激得我打了个寒颤。真的很应景。 房租还有五天到期。房东大姐昨天就在微信上“善意提醒”了,语音方阵一条接一条,点开一听,全是“小叶啊,不是姐催你,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……”。我没敢回,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,只发过去一个“[微笑]”的表情。 卡里还剩多少?我闭上眼,心里默算了一下。上次那篇千字五百的专栏稿费到手后,交完水电燃气,买了一箱打折泡面,两提卫生纸,好像……还剩八百三十二块五。下个季度的房租?一万二。呵。 我环顾这间租来的小屋,十来个平方,书占了一半,堆得到处都是。墙上还贴着我第一本书出版时的海报,那时意气风发,觉得脚下就是文学殿堂的台阶。现在看,那海报颜色有点褪了,边角也卷了起来,像在无声地嘲笑我。 得找点活儿干。不能再死磕那本卖不动的小说续集了。肚子比理想实在。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打开笔记本电脑,屏幕亮起的光刺得我眼睛发酸。开始在各类兼职网站和公众号上漫无目的地翻找。 “新媒体文案,日结……”这个要坐班,不行,我还得留着白天的时间写作——虽然也写不出什么。 “咖啡馆店员,时薪二十……”算了吧,我这岁数混在一群小年轻里,自己都觉着碍眼。 “家教,辅导小学作文……”这倒是对口,可一看要求,“需有教师资格证”,得,pass。 鼠标滚轮机械地下滑,屏幕上的字迹在我眼里渐渐模糊成一片灰色的噪点。绝望像潮水,一点点漫上来,冰凉地舔舐着脚踝。难道真得回老家,听我妈唠叨“早跟你说写东西不靠谱,找个正经班上”? 就在我准备合上电脑,用睡眠暂时逃避现实时,一条刚刚更新的招聘信息跳了出来。 标题很简洁:“高薪诚聘住家助理”。 点开一看,内容更简单,要求却有点特别: “照顾五岁女童,处理简单家务。要求:女性,三十五岁以下,性格沉稳,有耐心。具备出色的观察力与文字功底者优先。薪资面议,绝对优厚。” “出色的观察力与文字功底者优先?” 我盯着这行字,反复看了三遍,心里那点快要熄灭的火星子,噗嗤一下,又被这阵邪风给吹亮了点儿。这要求,怎么说呢,不像找保姆,倒像找……找个记录员?或者,私家侦探? 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。我,叶春秀,一个正儿八经的作家(虽然快饿死了),要沦落到去给人当保姆? 自尊心像被针扎了一下,细微但清晰地疼。 可下一秒,房东大姐的语音仿佛又在耳边响了起来,还有那张只剩下三位数的银行卡余额短信。 “文字功底……”我低声念叨着,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。行吧,这也算是对我专业的一种另类肯定?至少比去端盘子强点。 我深吸一口气,像是要赴死一样,按照上面留的邮箱地址,开始敲打简历。在“工作经历”一栏,我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把那几本出版过的书名和发表过的杂志名称写了上去。这大概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“业绩”了。 鼠标悬在“发送”按钮上,停顿了足足十秒。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。一个说:“叶春秀,你疯了吗?你去给人当保姆?”另一个说:“不然呢?等着睡大街吗?” 最终,后面那个小人一脚把前面那个踹飞了。 我闭上眼,手指重重按了下去。 “嗖”的一声,邮件发送成功。 我靠在椅背上,看着窗外。城市华灯初上,玻璃窗映出我模糊而疲惫的脸。未来像被浸在这片闪烁的灯火里,看不真切。 算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至少,这根看起来不怎么体面的稻草,我抓住了。 ——未完待续。 感谢大家的点赞,评论。 请大家帮忙转发一下。谢谢你们。 本故事纯属虚构。
我叫叶春秀,是个作家。至少,在一个星期前,我的微信签名和微博认证还敢这么写。 现
胡磊瑞
2025-09-29 22:27: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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