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下午去地里拔草，突然内急，我慌忙往钻玉米地里，脱了裤子就往下蹲，结果蹲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被东西扎了。心里一惊，赶紧起身查看，一看可把我吓得够呛！ 裤子往下扯了扯，右边屁股上两根黑亮亮的细刺扎得正深，针尖儿渗着血珠，顺着大腿根往下滑，像两条红蚯蚓在爬。 弯腰拨开玉米叶，底下藏着块黑乎乎的硬壳——毛都快掉光的刺猬皮，边缘挂着干枯的小荆棘，扎我的正是这些“暗器”。谁会把这东西扔在庄稼地里？ 正捏着刺头想拔，远处玉米杆突然“哗啦”响，像是有人踩倒了成片的苗。这时候地里早没人了，哪个会往深处钻？ 我提上裤子凑过去，扒着玉米棵子往外瞅：两个陌生男人背着鼓鼓的麻袋，正低头在地里乱翻，脚底下没轻没重，几棵半人高的玉米苗被踩得歪歪扭扭。 “刚才明明扔这儿了，咋找不着？”一个矮个子嘟囔着。高个子踹了踹脚下的土：“别找了，一张皮值不了仨瓜俩枣，赶紧找活的，天黑前得撤。” 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敢情这刺猬皮是他们扔的！我们这儿玉米地的刺猬专吃害虫，苗长得旺全靠它们，这帮人不仅偷猎，还糟践庄稼？ “你们在这儿干啥？”我往前挪了两步，声音沉得像地里的石头，“刺猬是益虫，不能抓，你们还踩坏这么多苗！” 两人吓了一跳，转身看见我，脸上慌了一瞬又硬起来。高个子伸手想推我：“路过找东西，关你屁事？滚！” “路过往玉米地钻？麻袋里是啥？”我扫了眼麻袋，隐约看见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动。高个子脸色一变，矮个子突然从麻袋角摸出把小刀，刃在光下闪了下：“识相的让开，不然给你放血！” 我心里发毛，腿肚子有点抖，但看着被踩折的玉米苗尖，还有麻袋里缩成一团的刺猬——它会不会就是那张皮的同伴？突然来了劲，抓起身边一根粗壮的玉米杆横在身前：“今天你们走不了！” “喊人啊！有人偷猎刺猬，踩坏玉米苗！”我扯着嗓子喊，声音在玉米地里撞来撞去，像撒了把豆子。那两人慌了，转身就往深处钻。 我举着玉米杆追上去，屁股的刺痛一阵紧过一阵，可脚底下半点没慢。没追多远，身后传来喊声：“小老弟，咋了？”回头一看，隔壁村的王大叔带着俩农户跑过来——他们在旁边地干活，听见动静了。 几个人前后一堵，把那两人死死围在玉米地里。王大叔夺过麻袋扯开，三张带血的刺猬皮滚出来，还有只活刺猬缩在角落，吓得浑身发抖。 “胆儿肥啊！敢来这儿偷猎！”王大叔气得脸通红，掏出手机就报警。那两人软了，蹲在地上直哆嗦：“我们错了，再也不敢了……” 警察来得快，把人带走时，矮个子还在嘟囔：“就几只刺猬，值当吗？”值当不值当？村卫生室的医生挑出我屁股里的断刺时，我摸着消过毒的伤口想——咋不值当？ 后来村里组织了巡逻队，地头立了警示牌：“保护野生动物，就是保护庄稼”。没过几天，我去地里拔草，看见三只小刺猬在苗边溜达，正啃着地里的虫，尾巴一翘一翘的。 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，可看着那片绿油油的玉米苗，心里比喝了蜜还甜。有人说我傻，为只刺猬跟人拼命，可我觉得——这片地养着我们，地里的刺猬护着这片地，看见不对的事，伸手管一把，咋就傻了？ 那天蹲下去的刺痛，现在想起来，倒像是给我提了个醒：这土地上的事，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。你护着它，它才护着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