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昨天去一个店里买面包，一进门，店员就热情地打招呼，“姐，你想买点啥？”我仔细地

我昨天去一个店里买面包，一进门，店员就热情地打招呼，“姐，你想买点啥？”我仔细地端详着那位店员，她应该比我大好几岁，就问她是哪一年的，结果她比我大5岁。那还叫我姐？ 昨天下午三点，阳光斜斜地切过街角那家面包店的玻璃窗，刚烤好的吐司香混着黄油的甜气涌出来，撞在我鼻尖上。 我掀开门帘时，暖黄的灯正照着收银台后那个系围裙的女人，她头发挽成松松的髻，几缕碎发沾在额角，沾着点面粉的围裙带子在腰侧打了个结。 “姐，想买点啥？”她声音亮，像刚烧开的水，带着点水汽的暖。 我愣了一下，目光从玻璃柜里的牛角包——焦糖色的边儿像刚烤好的月牙，还冒着热气——挪到她脸上。她眼角有细碎的笑纹，眼下有淡淡的青，看起来该比我大些，至少不是能叫我“姐”的年纪。 我指尖在玻璃上划了道印子，指着最上层的蔓越莓司康问：“这个今天新烤的？” “嗯，刚出炉半小时，您尝尝？”她伸手要拿夹子，手腕上银镯子滑下来，叮地碰在玻璃柜沿。 我没接，反而盯着她的眼睛：“你哪年的？” 她夹司康的手顿了顿，笑出两颗小虎牙：“88年的，咋啦姐？” 88年。我心里咯噔一下——我93的，她比我大五岁。 我张了张嘴，话赶话就出来了：“你比我大五岁，还叫我姐？” 空气好像凝了两秒，她手里的夹子“啪嗒”掉在托盘上，司康滚了半圈。她弯腰去捡，耳朵尖有点红：“啊？我瞅着您……瞅着您显小，还以为您比我小呢。” 我没说话，看着她把司康重新夹好，放进纸袋里，手指捏着袋口转了两圈，像是不知道往哪放。 难道她是故意的？还是我今天穿的那件浅蓝毛衣真的让我看起来像个学生？又或者，这只是她们店里的规矩，见了女顾客就叫“姐”，管她实际多大？ 我接过纸袋时，指尖碰到她的，她手挺烫，大概是刚从烤箱边过来。“不好意思啊姐，”她声音低了点，“我眼神儿不太好，平时看谁都显小。” 我突然有点后悔。她围裙上的面粉印子，银镯子上磨出的毛边，还有那句带着点慌张的“不好意思”，都不像装的。或许她只是想让顾客觉得亲切，只是没算准年龄；或许她自己也觉得累，每天站在烤炉边十几个小时，眼角的细纹和眼下的青早就把真实年龄写在了脸上。 纸袋里的司康还热乎着，隔着纸传来温温的触感。我走出店门时，她又喊了一声：“姐，慢走啊！下次再来！” 这次我没回头，只是把纸袋往怀里拢了拢。阳光还是斜斜的，吐司香淡了点，可心里那点因为“被叫姐”而起的疙瘩，好像被司康的热气烘得软乎乎的，散了。 后来想想，人活着谁还没点“被看走眼”的时刻呢？她叫我姐，或许是希望我能像个“姐姐”一样包容点；我较真，不过是突然被戳中了那点对年龄的小敏感。 下次再遇到有人把我叫老了或者叫小了，或许可以先别急着纠正——说不定那声称呼里，藏着的不是冒犯，是某个普通人笨拙的善意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