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年年代我住上夹树街单位家属楼,是老父亲面积补差房,一屋一厨。 使用面积不足30米,还是顶楼。 那个时候孩子已经两岁了,我还没有出国走。 房子分到手的时候,我跟孩子妈妈珍孩过去收拾房子,那个年代没有装修行业,就是用自行车驮一袋子生白灰,再提个洋铁桶,两把刷子,一个木头杆子。 准备把墙刷刷,房子以前住过一家三口。 那天收拾房子,刷墙刷到半夜的时候,突然有人砸门。 其实我们没有什么动静,就是想赶在星期天把活干完了,明天好上班。 珍孩打开门,一位30多岁,比我们年龄大几岁,戴近视镜,披头散发,穿件粉色背心,脸,身上都挺白的女人。 声嘶力竭喊道,你家三更半夜不让人睡觉啊? 珍孩说,对不起大姐,我们着急搬过来,明天早上还得上班,要是有动静我们这就不干了。 谁不上班,知道我失眠不?不能有一点动静。 后来我们就打听,这个女人干什么的,什么背景。 对门是动迁户,老两口跟俩儿子,一个女儿,老大结婚了,小儿子跟女儿还没有结婚。收拾房子的时候,老两口帮这帮那的,人非常热心肠。 珍孩就打听,中间这户是? 对门50多岁阿姨用手挡住嘴,小声说,惹不起她,据说她爸爸过去是副S级,她有房子,有家,不怎么回去,跟一个小伙子在这住。那天她砸你家门我们听见了。 白天她在家,我连饺子馅都不敢剁,有一次我剁饺子馅她也过来砸门,说,你家地主啊,天天吃饺子! 有一天珍孩说,哎呀,她着装呢。说在楼道遇到了。知道了她是干什么行业了。 住进来以后,我们要是做点什么好吃的,珍孩就给对门老两口送,也给中间门那个女人送。 珍孩说邻居住着都和和气气的。 一来二去,珍孩跟中间门那女人也走动。珍孩跟她叫张姐。 她不是绑定在这住,一个礼拜带那个小伙子住两天。 有一天,珍孩跟她说,我想迁户口。 她就给写了一个条子,珍孩到了就把事儿办成了。 这期间她还带珍孩去她花园街上的家,珍孩说她男人大高个子,人很好,就是老实巴交的,也是机关干部。 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,比我孩子大四五岁。 人家帮忙了,珍孩跟我商量,拿出点钱,就去教化红房子饭店,请她们一家三口吃个饭。当年,红房子非常火。 时间定好了,我们抱孩子先到的饭店,不大一会儿她来了,带着她女儿,来的不是她男人,是跟她一个礼拜在一起住两天的那个小伙子。 小伙子是个复员兵,跟她是一个单位的,人说话唠嗑也挺老实的。 天长日久,我出国前,两家就经常在一起吃饭。 张姐妹妹年龄小,那年黑大刚刚毕业,包分配。长得也挺漂亮的。百思不解的是,不久,张姐的妹妹跟那个小伙子处对象了,而且感情好像发展迅猛,马上要结婚了。 中间这个房子,就成了张姐妹妹跟那个小伙子的新房了。结婚,珍孩还给随了10块钱。 妹妹结婚了,张姐花茬子也过来住。 我问珍孩,她们仨怎么住? 珍孩说,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?想的真多! 好像是20年前,珍孩在大阪跟我说,你猜猜我这次回国碰到谁了? 我说,谁? 她说,我在奋斗副食碰到张姐了。 我说,哪个张姐? 她说,咱家邻居啊! 我说她现在怎么样? 珍孩说,老够呛,见到我抱着我就哭。 跟我说,我这命啊,我那女儿前两年红斑狼疮没有了。 还说,你也把我带日本去吧。 “已经把你忘记 为什么还经常把你想起 各自都不知道各自的情况了 为什么还三番五次拉着你的手走进梦里 我已经白发苍苍 你,永远是我想起来的样子 我已进入古稀 你,在我心里依然那么美丽 已经把你忘记 为什么梦里还为你哭泣 白天步履蹒跚老槐树下徜徉 梦里多少次牵着你温柔的手 蹦蹦跳跳走进不一样的梦乡……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