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9年6月18日,一对青年男女来到照相馆,拍下了这张订婚照。未婚夫长相帅气,军容肃整。未婚妻双手插兜背对着他,是不是不愿意啊? 李秀莲其实是脸皮薄。她当时是山东济南第一纺织厂的技术骨干,一年多前,解放军驻地部队来厂里搞军民共建,李秀莲正好被安排到队列训练组。 队列训练带头的是王建刚,刚从桂林步校毕业,分到济南警备区城郊某团,年仅22岁,已经立过三等功,还是连里宣传骨干,说话硬,动作狠,一点都不含糊。 李秀莲那时觉得他太正了,像是墙头贴的口号一样板,谁也不敢跟他开玩笑。直到冬天一次训练后下雪,王建刚抬棉纱没戴手套,李秀莲悄悄递了块热红薯给他,啥也没说就走了。 后来王建刚知道是她送的,脸上一下就软了,训女工都收了几分。两人没捅破,连多话都没说过几句。 1969年春天,王建刚被抽调去云南边境带新兵,说是支援边防巡逻建设。李秀莲直到他走前一天才知道,王建刚托厂长捎了句话,说想跟她定下婚约。 那晚李秀莲没睡,第二天她自己做了针线包,绣了四个字“保家卫国”,交给了厂长。厂长看着她的眼神,摇了摇头笑,说你们这点事比公社批斗会还难听懂。 订婚那天拍照,摄影师叫她转身靠近点,她不干,说姿势难看。王建刚也没勉强,站得笔直,肩章熨得一丝不乱。他那块送她的上海牌手表,是攒了三个月津贴才买的,李秀莲心里清楚。 这人虽然话少,可做事总有分寸。 那三年,通信靠军邮。王建刚写信不怎么煽情,讲边境的事多,说一次看到星星特别亮,像有人盯着他们。李秀莲则爱说厂里的事,今天织布机坏了,明天谁家婶婶给公婆织了毛衣,她跟着也学着织。 王建刚在1970年初一次带兵巡逻中受了轻伤,自己信上轻描淡写。战友后来单独写信提了一句“老王那腿疤真吓人”。 李秀莲当晚哭了一夜,第二天就在街上找了三家药铺,买了跌打药寄过去,还缝了个护膝,针脚歪歪扭扭,自己都看不下去。 1972年王建刚转业分到市供销社当保卫科干事,两人正式结婚。婚礼没有花也没车,院子里挂了几张红布,照那张订婚照放在炕头上,成了全家的脸面。 有人说那年代的爱情太苦,李秀莲却不认,她说那时候人不多事,感情也不乱套,该干啥就干啥,等得起,也吃得了苦。 王建刚不说情话,但一辈子没让她提过重东西。李秀莲不会煮面,可几十年没让他吃过凉饭。他们就是那种普通人过出来的日子,可就是这普通里,有着那年月最踏实的感情。 那张照片如今泛黄,可王建刚仍说,那是他见过李秀莲最美的一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