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算有人说明白了。 一样是南京博物院的院长, 姚迁怎么就得用命去守那些瓶瓶罐罐、旧纸古画,而徐湖平却能被人直接举报“自己偷自己家的东西”。 姚迁这个人,认一个死理。在他当院长的年头,有些老同志爱来院里借字画回家“欣赏”,一借就不还。姚迁一笔一笔全记着,隔三差五就去要。他说,东西是国家的,不能搁在个人手里。这么干,自然得罪了不少人。后来有人想整他,查生活作风,查经济,都没查出问题。最后,硬是揪住一篇别人擅自把他名字挂上去的文章,说他“学术剽窃”。报纸连续发文批判,没过多久,他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绝路。 徐湖平的路子,完全不一样。他学历不高,早年在部队,后来到印刷厂,再后来竟当上了南博的院长。他在任时,手里攥着三块牌子:南博院长、省文物总店的法人、收藏协会的会长。这位置就有点意思了。1997年,经他签字,一批庞家捐赠的古画被定为“赝品”,从博物院转到了文物总店。其中一幅仇英的画,2001年被人用六千八买走。到了今年,同一幅画出现在北京拍卖行,标价八千八百万。 两种院长,两种活法。姚迁把规矩看得比命重,结果把自己逼到了墙角。徐湖平显得活络多了,路子也广,儿子还在上海开着拍卖公司。有人举报他拿珍贵字画打点关系,画了个不小的圈子。 说到底,守住的成了故事,钻通的成了事故。姚迁去世四十年了,馆里熙熙攘攘的游客,没几个知道他的名字。而徐湖平家被调查那晚,邻居记得,他家的灯亮了一整夜。灯灭了,人也就走了。文物还静静地躺在那里,看门的人,却换了一茬又一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