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子洲头的毛主席雕像建成后,有人曾给长沙市长写信:“毛主席40多岁下巴才有痣,青年时期的雕像有痣不妥,应予以去除。” 橘子洲的风一旦吹起来,是不管季节的。 冬天能把人吹出眼泪,夏天吹得人恍惚,像是那些年少时的豪言壮语被翻出来,在江面上响了一遍又一遍。雕像就立在那风口上,朝东,迎风,不眨眼。 头发像要飘起来,嘴角收着,脸往前一点点伸,像个倔脾气的年轻人。 他大概就真的是那样的脾气。长沙人提起那雕像,先不说雕得像不像,总有人提一嘴:下巴那颗痣,有没有搞错?不是后面才长的吗?搞到青年像上,是不是不合适?有人为这事写信到市政府,语气不算重,但话说得挺明白:毛主席四十多岁才长痣,你们给二十出头的雕像也搞上去了,是不是不妥? 话听起来像在挑刺,但你仔细一想,这挑的不是痣,是时代的脸。 那颗痣出不出现在雕像上,说白了,就是我们要记住哪一张毛泽东的脸,是诗里的那张,还是照片上的那张。 照片不会撒谎,但也不会多说一句。 1919年、1925年的毛泽东,干净得很。脸上没有痣,眼神也比后来浅些,看起来像是还在打量世界,没打定主意要去掌控它。 再往后,时间走到延安,痣就冒出来了。 不是忽然的,也不是哪天突然就有的,就像一块石头风吹久了会起痕,一个人奔波久了,身上总得留点什么。 有人说那是遵义会议之后长出来的,说那颗痣象征着转运,是中年得势的标记,还有人更神,说那是紫微星的落点,是天命的落款。长沙人没那么迷信,可耳朵也没关着,这些话他们听着,像听评书,半信半疑,又忍不住想往里靠近。 设计雕像的人说,他们考虑过这个问题。 痣要不要留,大家争过。 最后还是听了邵华的意见,毛泽东的儿媳妇,她说保留一颗吧,看着更像。他们也不是迷信,就觉得公众熟,痣不留着,大家一看反而觉得怪。 这种“像不像”的判断,有时候不关乎事实,而是关乎熟悉。 雕像那年开工,是2007年。 长沙城里热得厉害,施工的师傅晚上收工后就在江边抽烟,谁也没当回事。 到了2009年雕完,有人走过去看,才发现那颗痣是真雕上去了,颜色还深了几分。有人皱眉,有人笑,但谁也没去抠它——这不是一块可以抠掉的石头,它已经成了标志。 奇怪的是,从那以后,很多来橘子洲的游客,不是看整张脸,而是专门拍那颗痣,放大、对比、讨论、发朋友圈。 照片不再是记录,而是引发判断的起点。 他们一边拍一边问:这颗痣是不是“太后期”?是不是“历史虚构”?是不是“不够严谨”? 这些问题像江水一样绕着雕像转,来来回回,却也冲不走什么。 你要说雕像不够真实吧,那它确实用了点“后来的标准脸”;你要说它不合情吧,它也确实让人一眼就认出,这是毛。 有时候,一个时代记住的,不是某个年份的样子,而是被一再重复、被政治海报、课本插图、纪念章雕刻下来的那个模样。 痣就是那模样的一部分。 也有人想得更远,说这雕像不是塑一个人,而是塑一段时间,一种语气,一种还没磨钝的锋利。长沙要的是“青年毛泽东”,但他们也知道,纯粹的青年像未必能让人信服,于是就在青春的脸上安上了识别符号,像在江风里放了一面不太动的旗帜。 至于那颗痣的来源,医生能说出一整套科学依据。 黑色素沉积、长期压力、紫外线暴晒,种种条件加在一起,一颗痣的成长史就像一场风化过程。但这种解释在街头巷尾传不下去,太没意思。 人们宁可相信,那是苦难换来的,是长征时冻出来的,是一顿饭不吃走几十里的印记。 还有个说法,说苏联人拍了毛的照片之后,误把痣当污点擦掉了。 杂志印出来,被中国人发现,搞得外交官都出面解释。 故事真不真没人考据过,但大家爱传。因为这事听起来太像痣本身的命运了:本来是皮肤一角,最后却变成政治的标签。 那些年长沙也不是没下过细雨。 你站在橘子洲,雨水顺着雕像流下来,从额头到鼻梁,再滑过那颗痣。 有人撑伞拍照,有人干脆站雨里,仰头看,看得入神。 有人问:“这痣要是没雕上去,是不是就更真实了?”但没人回答。江水照旧流,风也没停。 雕像站在原地不动,像一个不解释的人。 风大一点,江面上卷起水纹,吹得你眼睛睁不开,像是那年轻人站在风口喊了一句什么,又没说完,就转身走远了。
【一代青年的觉醒:我们最对不起的人,或许就是毛主席】.今天看到,有个零零后年轻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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