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点的饺子，和那个没回家的人

昨天晚上和老公亲热完，12点多才睡觉，他凌晨5点就起来出发去上班了。他上班的地方离家200多公里，昨天他是说想我了，下班了赶回来的。 他走了以后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天还没亮，屋里黑乎乎的，只有窗帘缝里透进一点路灯的光。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，才五点半。他这会儿应该刚上高速，估计得开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单位。 昨晚后半夜才睡实，老公的胳膊刚从怀里抽走时，我迷迷糊糊摸了把枕头边——还是温的。 他凌晨五点的闹钟没响，是自己爬起来的。 鞋跟蹭着地板的声音很轻，我眯着眼看窗帘缝，路灯把他影子拉得老长，像截会动的竹竿。 “走了啊。”他在门口停了停，声音比平时低八度。 我没应声，把脸埋进被子里装睡——其实睫毛早就湿了。 手机在床头柜震了下，是五点零三分。 屏幕光刺得我睁不开眼，微信对话框里就三个字：到单位了。 不对啊，他五点才出门，两百多公里的路，怎么可能这么快？ 我腾地坐起来，摸黑翻他昨天扔在沙发上的外套——内兜有张加油站的小票，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。 原来他根本没回家住。 昨天下午六点零二分的微信还在顶上：“今晚回去，想吃你包的韭菜饺子。” 我从五点半就开始剁馅儿，面和得软硬刚好，饺子皮擀得像圆月亮。 七点，八点，九点……饺子在冰箱冻成了硬疙瘩，我才收到第二条微信：“临时加班，回不去了。” 那昨晚抱着我说话的人是谁？ 后脖颈突然冒冷汗，我点开他的朋友圈——三天可见，最新一条是昨天晚上九点十五分，定位在单位宿舍，配文：“又是通宵的节奏。” 被子上好像还留着他的味道，烟草混着洗衣液的淡香。 我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，是下午新买的护手霜，柑橘味儿的。 原来他连我的味道都记错了。 手机又震，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。 屏幕里他顶着黑眼圈笑，背景是办公室的白墙：“怎么醒这么早？是不是枕头不舒服？” 我把手机举到窗边，窗帘缝漏进来的光刚好照在冻饺子的保鲜盒上：“你昨天说想吃韭菜馅的。” 他的笑僵了零点三秒，然后挠挠头：“哎呀，忙忘了，下次一定。” “下次是哪次？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，像根快绷断的弦。 他没接话，镜头晃了晃，能看见桌上的保温杯，印着他们单位的logo。 “先不说了，领导来了。”他挂电话前，飞快地说了句，“爱你。” 爱我？ 我对着黑屏笑了笑，伸手摸了摸枕头边——这次是凉的，透心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