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吃饭，阿姨见人都走了，偷偷跟我说，饭堂下个月不开了。我很惊讶，阿姨说：“我申

中午吃饭，阿姨见人都走了，偷偷跟我说，饭堂下个月不开了。我很惊讶，阿姨说：“我申请买下周的米油，老板不批，说下个月不给员工包餐了！”手里的筷子“当啷”掉在餐盘上。阿姨姓陈，在公司饭堂做了五年，菜炒得香，总记得谁不吃辣谁爱吃青菜，盛饭时总给年轻人多舀一勺。她压低声音叹：“刚去财务递申请单，王姐偷偷说，老板盯着账本唉声叹气好几天了，估计是真周转不开。” 中午饭点过了大半，饭堂里的人声渐渐散了。 陈阿姨收拾着空餐盘，忽然朝我招招手，眼睛往门口瞟了瞟。 “丫头，跟你说个事。”她声音压得低，围裙上还沾着刚炒完菜的油烟味，混着点葱花的香。 我嘴里的米饭还没咽下去，筷子停在半空：“阿姨，咋了？” 她往我这边凑了凑，手里的抹布在灶台边擦了又擦，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听见：“下个月，饭堂不开了。” 我手里的筷子“当啷”掉在餐盘上，不锈钢的响在空荡的饭堂里荡了荡——怎么会？ 陈阿姨在这做了五年，灶台边的瓷砖都被她擦得发亮；谁不吃辣、谁爱吃凉拌青菜、谁来例假要喝热汤，她都记在小本子上，盛饭时总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多舀半勺，说“长身体呢”。 “上周去申请买米油，老板没批。”她指尖掐着抹布边，指节有点白，“刚去财务递单子，王姐拉着我胳膊说，老板盯着账本唉声叹气好几天了，说账上的钱，连下周的米油都快兜不住了。” 我想起上个月发工资时，公告栏里贴了新的考勤制度，当时还以为是公司要严管纪律，现在才反应过来——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背后，会不会藏着老板红着眼圈算账的夜晚？ 老板捏着申请单没签字的时候，心里想的大概不是“少花这笔钱”，而是“怎么让公司撑过这个月”吧？ 下周开始，饭堂的灶台大概就不会再飘出陈阿姨炒的番茄炒蛋香了。 我们这些习惯了她多舀一勺饭的年轻人，以后午休时，大概要揣着手机在写字楼里找外卖了。 下次再见到她盛饭，要不要跟她说声“谢谢”？趁她还记得谁爱吃青菜。 陈阿姨已经转身去洗餐盘了，水龙头哗哗流着水，她背影在灶台的暖光里有点驼，围裙上的葱花味，好像比平时淡了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