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我和老伴这个月的退休金都到账了，老伴是企业退休，每月 2000 元，我是事业单位退休，每月 5000 元，两个人一共 7000 元，每个月生活费大约 2000 元，包括米面粮油，蔬菜水果，干菜调料等，另外还有水电费，燃气费，物业费，取暖费，通讯费和礼金等。 今天下午三点，阳光斜斜地照在旧书桌上。 老伴捏着两张存折走过来，手指在“2000”和“5000”的数字上轻轻敲了敲。 木桌上的玻璃杯里，刚泡的菊花茶飘着淡淡的黄，热气在杯口凝成小水珠。 我们结婚四十年，他在机床厂当了一辈子钳工，我在中学当了三十年会计。 第一次领工资，他把皱巴巴的二十八块五毛全塞给我，红着脸说“你管钱细”。 现在每月他的2000元负责买菜、水电，我的5000元管物业费、取暖费和应急。 每天傍晚他提菜篮子回来，总不忘绕到巷口那家店，买把我爱吃的茴香。 上个月物业贴通知，说取暖费要涨100元。 我对着账单叹气时，他从衣柜最底层摸出个铁皮盒。 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零钱，角票用皮筋捆着，最上面压着张纸条：“给老伴应急——2024.3.15”。 原来他每天买菜都少买一个肉菜，攒了整整五个月。 以前老姐妹说“退休金差这么多，早晚得吵”，我也偷偷担心过——他在车间挥汗时，我在办公室喝茶；他退休时工厂效益不好，我这边却按时涨工资。 可你说奇不奇？恰恰是这份“不一样”，让我们学会了低头看对方的难处。 他怕我觉得他钱少没底气，买菜总挑最便宜的季节菜；我怕他心里委屈，总说“你买的土豆比超市甜”，其实哪有什么甜不甜，不过是想让他舒心些。 上周他感冒发烧，我半夜起来找药，发现他枕头下塞着我的体检报告。 报告上“血压偏高”四个字被红笔圈了三圈，旁边写着“明天买芹菜”。 第二天他拖着病体去早市，回来时芹菜上还挂着露水，自己却咳得更厉害了。 你看，老年人的爱哪用说什么漂亮话？不过是把对方的难处，悄悄扛在自己肩上。 这个月的7000块刚到账，我们在小黑板上写开支：米面油300，菜钱800，水电费200，给孙子买绘本150，剩下的存进“旅游基金”——明年春天，想去趟杭州，看看他总念叨的西湖。 日子过了四十年，才明白退休金多少真不重要。 重要的是他记得你爱吃茴香，你知道他攒钱是为应急；重要的是两个人坐在灯下算账单时，茶杯里的菊花还在慢慢舒展，就像日子，平淡，却有回甘。 天黑时老伴把存折放进铁皮盒，咔嗒一声锁好。 他转身帮我揉肩膀，手背上的老年斑蹭着我的毛衣，暖暖的。 我说：“明天包饺子吧，用你买的茴香。” 他笑出声，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：“好，再给你卧两个荷包蛋。” 窗外的路灯亮了，照在我们相握的手上，像年轻时那样，一点也不凉。
